“又见炊烟升起,暮色罩大地,想问阵阵炊烟,你要去哪里”,一首邓丽君的《又见炊烟》,唱出了我们80后的乡愁。
炊烟,是我们小到大最为熟悉、最为亲切的一道风景线,从什么时候开始眷恋上那一缕青烟,自己也不记得了。抑或是那一缕青烟中有家的味道,无论何时何地,总是温暖着我们的身心。
一声鸡啼,天渐明,炊烟起。它摇曳的身姿婀娜多彩,寂静的山村美得就像是一幅山水画。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点火做饭的情景,简直是心惊肉跳,学着大人平时的手法及顺序,用力地抓起一把松毛,极力忍着松毛扎手的刺痛感,快速的将它放进土灶口里,接下来就是点火柴了,拿出一根火柴来,还没点就开始很紧张了,奶奶的唠叨也在耳边自动循环起来:“小孩不能玩火,火柴不能点,掉进柴堆里可是不得了,会着火的。”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和全身紧绷的神经,在一声刺啦的响声后,一簇小火苗冉冉升起,很惊奇很小心地把小火苗伸进了土灶里的松毛,看着松毛一下子变成一团火球,随之一股浓烟像是解了封印的魔鬼扑面而来,吓得赶忙逃离。待那股浓烟散去后,才敢去看看火势如何。点火成功后,后面的就简单多了,只需添柴就可以了。伴随着蒸腾的雾气,饭煮开了,用勺子舀去多余的水,盛在碗里,一碗散发着浓郁米香的养生汤就诞生了。再往里面放一点点糖,那味道简直美极了,真是一碗喝了都不过瘾。过了晌午,父母亲都从地里劳作回来,我高兴地跑去跟他们炫耀,看到他们眼里惊喜的光芒,让我更加地开心。从那时候起也明白了,我们对父母付出一点点,他们都会很满足。
土灶里柴火烧剩下后,我们称之为炭,那也是个宝。母亲总是把大块的炭,用一个坛子装起来,密封,等它冷却下来,就是冬天烤火的必备神器了;那些碎小的就让它变成草木灰,撒在地里也是一种很不错的肥料。最爱的还是秋天里,地里挖出来的红薯放置一段时间,这样水分就减少了,糖分提高了,再把它埋进燃尽了的柴火里,过个十几分钟取出,别看它外面一团黑,剥开它的外皮,里面的肉是又软糯又香甜,我觉得只有这种吃法才能将红薯的美味展现出来。每次放学回家,望着自家的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,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稳,回到家中,只见母亲在灶前做着可口的饭菜,父亲在灶口处帮着母亲添柴,这样减轻了母亲灶前灶后的忙碌。而我们招呼一声就各自写作业去了。一切是那么的平静又不失温暖。
每年的寒冬腊月,家家都要制作冻米糖,熬麦芽糖是一道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序,一口大铁锅也是不可缺少的,谁家的锅大,就在谁家制作,师傅们带上切冻米糖的工具,乡亲们带上制作冻米糖的材料,满屋子的人,有说有笑,一起家长里短地聊着,画面热闹又温馨。随着社会的进步,许多老工艺都被现代的机器取代了,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丰富多彩了,燃气灶、电磁炉已走进寻常百姓家,各种食品也在超市里大放光彩,它们包装精美,颜色鲜艳,就连名字也没以前那么俗气了。大铁锅也随之被闲置了,看起来显得十分落寞,仿佛在述说着自己曾经那一段光辉时光,同时也见证了我们时代飞一般的进步。
炊烟,撩起的不只是味蕾,勾起的更是思乡的情愫。炊烟缕缕,乡愁缕缕,一辈子也忘不了,那阵阵炊烟里,散发着家的味道,凝固着爱的迷恋。(方燕)